作者简介
王忆,青年作家,二级文学创作职称,中国作协会员,江苏省作协签约作家、泰州市作协特聘作家,现居南京。作品发表在《人民文学》《当代》《诗刊》《花城》《钟山》《天涯》《中国作家》《小说选刊》等刊物。出版有长篇小说、中短篇小说集、诗歌集。曾获诗歌奖、小说奖。作品入选多部文集、高考模拟试卷和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项目。
文 | 王忆
从自述到叙述,这是我近十年来文学创作的心路历程。
如果提起十年前写诗歌,除了意象的叠加起伏,可能我的语言更多的是在“自言自语”的状态。实话说,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,我才清楚,短句应该不是我想象中的表达方式。但谈起小说表达,也许更能激发我在文学中找到有力的叙述方式。
很多人希望不走弯路,于我而言更是如此,而偏偏有些弯路往往成了必经之路。在之前从不敢想过,小说创作我会首先从长篇开辟,一切都在无常和偶然中发生。
《冬日焰火》
王忆 | 著
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
2020年5月
2018年初,我提笔写《冬日焰火》时,我便知道自己走上一条充满荆棘的不归路,有点像我的成长历程一般艰难未知。可有人却告诉我:“你不是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吗?那你就必须写小说。”那时写小说在我的认知里,就是去讲故事。讲故事我是会的,很早以前我就会跟自己讲故事,把好几件不相关的事件和人物放到一起,我就能串联成一段完整的故事。然而,小说真的只是会讲故事那么简单吗?就算是故事,真的需要完整性吗?《冬日焰火》完成后,也有人总结出它的命运以及它的价值,乃至有我从没想到过的“形而上”。所以我越来越明白,一部小说作品呈现出来,是要具有文本以外,意识形态之上的价值体现。
后来差不多是从2020年后至今,我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选择用在了短篇小说的创作上。尽管我仍然觉得我是在利用小说的形式讲故事,不同的是在这么久的过程中,我寻摸出了循序渐进的叙述方式。小说里,我更多的是在“他人”的角度叙述人物的经历与命运,这些事件的发生,以及一段故事最后承担了怎样的社会责任和文学价值。短篇小说让我体悟到一个写作者,他有时并不只是做了写作这一件事,同时还要去关照,去同理小说人物之间的情绪和链接。
在2024年《人民文学》第五期,发表了我的短篇小说《老藤椅》。这篇小说实际并没有花费我太长时间去反复修饰,它的起源也是一个很简单偶然的触动。它的主人翁是我在短视频中捕捉到的人物,年迈的母亲无法舍弃瘫痪在床的儿子,其他两个子女又打着“为你好”的旗号想把瘫痪的弟弟送进养老院。我在创作这个短篇小说期间,总是想起加缪《局外人》当中的场景:面对母亲的死亡,默尔索表现出的那种冷漠、不近人情,甚至荒谬到对一切事物无动于衷的行为。与之相反,我描述中的母亲是一个无法割舍亲情骨肉的彪悍形象。在这个小说里,我带着同理心探究每一个人物的出现,他们的言语、行为、心理变化。我觉得我同理的不只是“老母亲”和她瘫痪的儿子,还有她另外的两个儿女。整个故事从头至尾,并没有谁是绝对的对或错,它叙述的只是一个家庭的困苦和哀愁。人物出发的角度各有不同,因此他们的因果也不同。
《浮生绮梦是清欢》
王忆 | 著
作家出版社
2024年3月
在我同年出版的小说集《浮生绮梦是清欢》中的同名小说,叙述了三个女性的北漂经历。这是我曾经在北京宋庄触及过的场景,她们以不同身份在北京聚集,在那样一个不被束缚的环境下奋斗、生活,随着自己的性子恣意生长。记得两年前第一次在《人民文学》发表短篇小说《清晨大雨》时,我对小说创作还处于一种青涩朦胧的状态。只是当时,我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感触,就是我想要把自己心底和脑海里感知到的故事写出来。因为我认为似乎所有浮沉在世上的人、事、物以及感觉,哪怕是再历久弥新,终将会有逝去的一天。而文字是一种刻画的记载,文学是一种鲜活的演绎,所以,写作者的使命应该是从时间的流逝里抓住还能看得见的具象与现实。
发表在2023年《花城》第六期的《七里巷》,叙述了一个修脚店老板娘寻找失散多年的丈夫的故事。英国作家王尔德说:“文学总是预示生活。它不是模拟生活,而是按照自己的目的塑造生活。”如果说生活是一张黑白照片,那么我便愿意为照片涂色并设计富有表情的画面。今年发表在《雨花》第二期上的《归途旅行团》(已被《小说选刊》第四期转载)是一篇明明只是捕捉构思的一个生活片断,却又令人感觉完全是生活自然呈现的小说。我认为短篇小说不以故事性见长,也许有捕捉到的情绪,或一个审美意蕴,便成就了一篇短篇小说,因此我把短篇小说视为衡量作家文学水平的标尺,同时我觉得短篇小说就像是一块磨刀石,作家们在短篇小说的写作中不断磨砺自己的文学性。
《夏日秋千》
王忆 | 著
中国青年出版社
2023年8月
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和沉淀,两年前我再次决定重新挑战自己。长篇小说《夏日秋千》基于我对当下社会二胎家庭的重现,也去探究了二胎家庭的情感与教育的话题。不同的是,《夏日秋千》我是通过“老大”视角来呈现家庭伦理的推进。这部小说也是我对前几年小说创作不断磨炼的检验,确实带给我对将来写作更大的信心。
通过多年的写作经历,也让我看到了人在面对困境时的态度。在生活中,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尴尬、困难的时刻,是选择逃避、抱怨,还是像智者一样勇敢面对、坦然处之,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。这或许是文学带给我的力量,往往能够让我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挑战,走出困境,发现生活的美好。
我自从开始小说创作,一直有这么一种意识:身为一个文学创作者,对事物和生活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感知力必然是好的,更重要的,是静下心来认真地观照这个世界。当你和这个世界,或者和身边任何一件细小事物对望、攀谈的时候,才有可能去发现和创造它本身背后的价值。
我是写小说的,我认为写小说能够跳跃出自己的空间,进入一个广阔的维度去叙述,就是在写人物实现目标的过程中,进行价值与文学的表达。把故事变成小说,把小说变成艺术。
文 | 李佳奇
王忆自言:“作为一名小说写作者,我希望自己写出的故事是一场探索和求真的经历。”纵观其小说创作,无论是长篇小说《冬日焰火》《夏日秋千》,还是《不虚此行来看你》《不做孤独的灵魂》《浮生绮梦是清欢》等短篇合集,皆可视为绚烂生命史与心灵史的深情演绎。王忆在小说中完成内在自我的深度开掘,其创作融生命本源、情感本真、世间本相于一体,表现出向阳而生的自叙情结;其明如焰火的生命独语,流露出温暖如“我”的本真性韵致。
对于王忆而言,小说创作是其静思独语的过程,也是创造自我的方式。“我”需要一间独居的房子,以静谧的心态以及独特的目光来看待、解剖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事物,并将它们转换成只属于我的故事和语言。写作跟独处都是在跟自己对话。王忆以写实与见证笔触,叙写逐光者的静寂自语,构建起自我亲在、亲历、亲闻姿态下的“有我”叙事。
王忆向内开发自我经验,将自己对现实的体验与捕获,赋予笔下人物身上。小说中的人物是“带有作者本人的生活故事的”,其生命本质上是一种自我的复刻与还原,是作家身入现场的自我存像。一方面,王忆采用第一人称自我叙述,将主体的成长、心境和情意融于故事主人公,小说中的“我”即是作家自居。作家本“我”同化于表现对象“我”中,与之发生感应与共鸣,二者达成共在同一状态。《夏日秋千》以第一人称“自我指涉”切近本然真我,“我”与弟弟好好会面、下楼等温馨日常,都能从留存王忆成长踪影的随笔集《在轮椅上奔跑》中,找到现实根据。第一人称“我”之自叙与作家自我构成相互映射关系,是作家经验的记忆与敞开。
另一方面,王忆展开自我隐匿的生命镜像留影。作家本“我”或是隐退于“经验的我”背后,化身为小说中第三人称或无人称的主体形象,以全知视角回望过往疾痛经历,完成自我的显现与表达。《寻医记》与《广州路173号》皆以王小米作为故事中心人物,前者关联王忆医路追光经历,后者还原王忆与闺蜜黄晓红的相遇别离。王忆将“王小米”置身于自我生命旅程的某一片段,在经验的聚焦与化合中,完成自我投射。作家本“我”或是作为隔岸的见证人或观望者出场,借以“我”的旁观介入,复现自我可见的行动世界,以及隐秘的内在心声,达成坦率的自我言说。《后海姑娘》以“我”与湫湫的三次微信对话,联结残障姑娘湫湫“虎虎生威”的北漂现状、过往的后海情缘,以及未来创业道路。写作缘起于“我在北京后海邂逅一位开着电动轮椅出来卖书的姑娘”,初衷是为其原型经历与不屈精神所打动。王忆正是将自我化身为小说中内行的局外人“我”,通过“我”观与“我”思沉入自我经验,回返现实真实。诚如米兰·昆德拉所言,作家喜欢在他的人物中探寻他思想的投影。王忆以“我”之在场、回望或是旁观的姿态,投射自我在现实世界中的真实影像,以此烙印自我真实,深入自我探寻。
王忆立足于地方经验,以细耕地理版图,作为自我经验表达的路径与线索。作家将寻医行旅的实景体验沉入叙事脉络,行文既注重南、北地域景观的原生移置,同时着意凸显“南来北往”的空间转移与变化,建构起记忆之上的空间格局。
小说以一路辗转求医之南京、上海、北京等地理坐标为基点,展开地理空间营建。在“南”家园、“北”他乡的地域认同下,筑造起南详北略的地域空间面貌。《广州路173号》中,Avant-garde Bookstore很陡的下坡与上斜坡,满溢书香的中央活动区、咖啡馆区,皆与王忆先锋书店记忆中的“金光大道”“文学的荣耀之场”相吻合,地方性印记中内蕴着作家的先锋情怀。《七里巷》则对七里街和戴家巷里古朴的街面、店面甚至墙面细致再现。正是因为蕴蓄了王忆久居南京所形成的自足经验,小说中的南京空间建构才如此详实,其中既涵括对城市原景的整体性观照,同时也包含局部的精描细笔。点面兼备的地方面貌,是对轮椅穿行足迹的移植与构造。相较而言,北京空间建构则着淡墨轻笔。《楚楚》与《后海姑娘》以白天沉寂概览后海景致。《浮生绮梦是清欢》以朴素并带有艺术气息统观宋庄风貌。对于王忆而言,北京仅仅是奔跑寻医路上的行旅之地,自己是来自异乡的“闯入”者。小说中的北京留影往往以简驭繁,笔墨节制但不失韵味。
与此同时,王忆还依凭“轮椅的脚步”绘制动态化空间图景。作家基于自己由家园到异地的求医之路,构设“南来北往”的空间流转轨迹。小说情节推进整体上与辗转南北远游、归程体验相契合,隐伏着“在地”与“异地”的情感印记。《冬日焰火》与《楚楚》呈现由患病之所——南京,走向生命绿洲——北京的空间流动,故乡到他乡的寻医路径一览无余。《渡》中则展示喧闹都市与静谧家乡之间的往返穿梭。王忆将动、静地理空间的建构,建立在自己的行路历程,或者说具体的地域认同上。小说中的空间地图实则是作家寻医行旅的记忆场,是对生养之地的图绘与见证。
从苏珊·桑塔格开始,文学与疾病,成为文学与文化研究的母题之一。疾病,经由作家的书写不断提炼着新的意义。对于王忆而言,文学创作正是命运与疾病博弈的结果。王忆结合自身患病经历与疾痛体验,展开专业化、细节化的疾病书写。《寻医记》中,驱动型脑瘫患者王小米不能走路但心智健全的外部症象,显在地融于叙事进程。同时,内附于疾病表象之下,“逢春”的情感因子也得到充分释放。《后海姑娘》中,湫湫表现出与王小米近似的身心疾痛遭遇。王忆与王小米、湫湫等患有先天性疾病的患者之间,建立起融通的患病感知。疾病外部表征与内在痛感体验,共同构成一种细节化真实,显示出王忆对轮椅穿行的世界的深入,并指向作家自我病程的记录。
不仅如此,王忆还联动他者病痛经验,织就繁细复杂的疾病景观图。王忆曾见证祖母与表哥的尿毒症斗争经历,《逆袭》中的老金与《楚楚》中的楚楚表现出尿毒症患者透支无力的生理状态,以及抗争病变的坚韧力量。王忆以重新经历病痛的方式,全面开掘疾病的外显与内隐、过程与细节。被设限的身体中涌动着不屈的生命活力,这是王忆深入疾病的身心经验,留存了病者,也即自我体弱志重的生命本相。
从“我”的身入现场,到“我”的南来北往,再到“我”的病痕追踪,每一步都留有王忆深刻的自我烙印,皆是作家全情真挚的自我独语。王忆依凭自我的在场言说,记录奔跑途中的温热足迹,映现生命破晓的光芒瞬间,以“独语”写就逐光路上的事真情切,为明如焰火的生命长卷永恒留影。
但“孤独守望者”并不是王忆最终向往的样子,她在独居的房子里,点燃一盏孤灯,期望着遇见、同行的甜。恰如王忆自言,或许一直都是自己跟自己在作着对话,不知不觉地就在心里与口中,自说自话地聊起了天,只不过当时我没有察觉另一个声音是来自自我本身罢了。
王忆并未止于“我”之独语,以及“我——你”对望。作家还将视野进一步拓展到更为广阔的“明亮星空”,黑夜共路的所有“闪耀繁星”全部汇聚笔下,构造成自“我”与“我们”同行的叙事声音,回响于不同区隔代际的众生群像;而“我们”的暗夜征途中,又传唱着“我”关于光明的追寻与理想,个体深度全面融汇于群体广度。
“90后”作家往往从自我经验出发,表达源于天性、源于最本真的思考。从此种意义上看,王忆完成了自我创作与总体性文学命题,以及一代人精神意向的汇合,展现出文学新锐的丰富创造与使命担当。作家在自叙之路上盛放自己的“生命之花”,为自叙性文学创作,注入新颖之气,昭示着王忆本人以及“90后”自叙写作值得期待的前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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